我在美国当老师（21）

        那阵子因为入托的孩子多了些，需要招聘一个老师。招聘启事登出去了，一星期内来了八、九个应聘的，都是十八、九，二十出头的，都没什么经验。一天来了个二十八岁的，名字叫Mara(玛拉），有过幼儿老师的经历。马拉是个土著人（native)，典型的蒙古女人长相。脸平平的、眼睛有些凹陷、皮肤黑黝黝的。问什么答什么，像是个不多话的人。我录取了她。我的主要考虑是她的各种手续齐全。来了也不用培训，直接就能上岗。玛拉没有车，每天她妈妈接送她。头两天，我观察了一下她的工作，还不错。可第三天下班后，她说她需要我帮个忙，她妈妈不能来接她了，她妈妈刚找到了新工作。问我能不能送她回家，那天我就送她回家了。我家在她家的同方向。幼儿园离我家只有10分钟，可是到她家要半个多小时。我问她以后怎么办？


　　玛拉的事先放一放， 讲一讲我现在的情况。如果你读完了前面的20章，你一定知道我现在在赌场做荷官（dealer).

　　这两天赌场里的人特别多，马上就要到感恩节了，生意会越来越忙。以家庭为单位，以公司或生意为单位的群体娱乐也特别多。周边的很多城市的人好像这几天都聚到我们这边来了。南边有来自得克萨斯的，北边来自科罗拉多的，西边有来自俄克拉何马的，东边有来自五六个小时之外的堪萨斯城的。戴着宽檐牛仔帽、一身牛仔穿着的大多是从得克萨斯来的。男人们看起来就很健壮，有体型高大、典型的牛仔，也有个矮的，但是脸型非常饱满的小牛仔。脸上有被强烈阳光晒过的红色。牛仔们都很健谈，也非常礼貌，都会给小费。他们赌的不大，但很有气势。赢个一两百，留下$5$10的小费，打声招呼就走。快输完了，也会留下五块钱转身就走。他们很少独自来，都是一帮一伙的。来自俄克拉和马大多是农场主，他们赌的也不大，上桌时最多掏出100块钱，但输了会不停地掏，直到赌资没有了。三、四百，五、六百就会停止了。从科罗拉多州来的，大多会住赌场旅馆，玩个两三天才回去，他们一般开车都要三个多小时以上，这里面有一小部分人赌得大些。从堪萨斯城来的人走亲戚的比较多，母女、父子、兄弟同上阵是很平常的。一家人说说笑笑边赌边聊。


　　很多老年人的娱乐生活都是在赌场。有一对老夫妇，女的坐轮椅，老头推着她。他们一周至少来三、四趟，有时几乎天天来。基本上是在上午10:30左右，赌场的桌上游戏才开张。夫妻俩轮番上,老头会把轮椅调整好，让妻子先玩。因为都是老熟客了，在桌子上人不满的情况下，两个人都坐在桌上。妻子似乎有老年痴呆症的先兆，反应很慢。老头儿会很耐心地告诉妻子桌上是什么牌，给建议。妻子一般也就玩个半个小时左右，就会感到累。然后下桌换老头儿玩，妻子就坐在轮椅上等。等的时候她的两眼是无神的。根本也不看牌桌，有时候又像昏昏睡去一样。老头玩牌是津津有味的。他的赌技不错，也不太贪，赢个一、二百就会歇一下。不是上厕所，就是去拿点饮料。他们一般玩个两三个小时就会回家， 输也不会超过200块钱，挺有规律的。小费也不会超过五块钱，即使偶尔也会赢个五、六百的。


　　另一对夫妻，女的曾是大学教授，男的是工程师。女的一头银发很优雅，年轻时肯定是个漂亮美女，女教授现在已经是老年痴呆。每次在桌上看见我都会问我：“你是哪里来的？”“老家在哪个城市？”“中国。”“北京。”尽管这些问题问了好多遍了，但她每次还会问。他们只玩二十一点，坐在$25Minimum桌上。老工程师也是每把牌都帮妻子报点数。虽然两个人各玩各自的牌。两个人玩的比较大，每次都不少于2000块钱。但他们只是每周六来。这个女教授在玩牌的时候，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心思全不在牌上，有时盯着dealer的胸牌看, 有时又像是在盯着电视看，但目光是空洞的。老工程师总是非常耐心地跟她耳语，告诉她，该要牌或是不要牌。昨天晚上，老教授穿着绿色的毛衣，白色的绒毛坎肩；老工程师穿着格子衫和蓝色羽绒坎肩，戴着棒球帽，非常般配的一对伉俪夫妻。尽管老教授已经忘记很多人和事，但有最亲密的人陪伴在身边，不是很幸福吗？


　　每天开车上班路上这五十多分钟，是我思想最活跃的时候。下班回来已经是早上三、四点了，那时候又累又困，必须全神贯注地开车，虽然也可以思考些问题，但是比不上下午这宝贵的五十多分钟。

　　如果我前面没有车，我都会开慢点。好让后面的车开到我前面。然后我跟在后面。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我的车速过快被罚单了。


　　今天，突然想到了境界这个词。境界是我们看到的或感知到的一个环境。这就有两层意思，一个是物理层面的，你真正的到达的那个环境。一个是精神层面的，你能感知到的那个环境。物理层面的境界是被人为限制住的。只有到达了某个地方，你才能体会到那个环境。而精神层面的境界应该称它为意境。可以通过文学作品而达到，比如小说、散文、诗歌，歌曲，影视作品的等。

　　每个人的境界是不同的，和你个人的经历和修养有关。有人踏遍青山万水，有人博览群书，都是为追求更高的境界。见多识广就是这个道理。境界小谓之井底之蛙。境界高谓之目光远大。

　　现在的人们除了现实生活还有了网络生活。我们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网络生活让我们目不暇接。我们的生活边界已经被无限放大了。

　　将来的生活或许还有新的维度，同外星人谈恋爱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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