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当老师(22)

      那天送玛拉回家的时候，一直向我家往西的方向开，景色同一般的街区无异。大概过了近30分钟的时候，景色突变。我从来没来过西边，眼前突然出现了梯田，小山丘四散开来，山丘上的梯田种着我不熟悉的庄稼。秃顶的山丘衬着层层梯田，景色很是美观，我不禁想起了那首“我站在虎头山上，迎着朝阳放声歌唱…” 已经开了将近40分钟了，我问她怎么还没到。她说“前面就到了。”一会儿玛拉让我停车，说她到了。她谢了我就走了。我看见她转过一个土坡就消失了。可是附近并没看见房子。我突然有点好奇，想看看土著人住的地方。就又往前开了一点。夕阳西下，红霞满天。除了蜿蜒的山路，即没看见玛拉也没看见任何房屋。这时汤姆的电话打过来，问我在哪？我跟他解释在送一个同事，我也不知道这叫什么地方。汤姆厉声叫我赶快回来。回到家时天都黑了，汤姆责怪我为什么去送人之前不通知他。如果我有什么危险，怎么办？并严厉警告，以后再也不许发生这种情况，不要好心办了错事。

　　接下来的几天，玛拉不是请假，就是迟到。她还问我能不能下班送她，我找借口拒绝了。再接下来她就连假都不请了，我们只好辞退了她。我连忙继续招聘，并告知老板。
　　那天送玛拉的场景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人怎么就那么消失了，附近既没有房子，也不见任何建筑物，玛拉去了哪儿了？这个谜直到一年后我才解开。有心的读者可以猜猜吧。


      接着讲幼儿园里另一件事儿。一天上午一个叫萨莎的老师汇报小幼班艾米丽（黑人的混血女孩）身上有些可疑印记。我已经注意到那个一岁半女孩儿有几天了，因为她总是爱打别的孩子。我掀开女孩上衣一看，肚皮上有些象牙印一样的深色瘢痕。脱了裤子一看，大腿内侧也有，马上感觉情况不对。找出虐待儿童举报热线电话，让萨莎马上拨打。不一会儿就来了人，查看完情况后马上给孩子的妈妈打电话。后来警察也来了，妈妈和孩子被分别带走了。后来听说妈妈被剥夺了监护权，虐待孩子的是她的新男友。
　　美国确实是孩子的天堂，学校和幼儿园都有保护孩子的责任。如果发现孩子有被虐待的迹象，无论你是否确定，必须马上举报。即使举报错了，举报人也不必担责任。
　　我们当时有不少孩子入园费是减、免的，根据家庭的年收入分级补助，家长少交或者不交任何费用，政府会每个月把免费孩子的费用打到幼儿园的帐上。所以收的孩子越多，幼儿园才能越赚钱。我还算管理有方吧，干了不到一年，我走的时候孩子已经有72个了。

　　最有成绩的是我组织了一次幼儿园汇报表演。我们把大垫子和小滑梯都抬出门口。在院子里做了一个大舞台。小班的表演依次滑楼梯。大、中班的表演唱歌、跳舞和朗诵。来宾们有免费的饮料、汉堡和烤肠。两位女老板的丈夫都是警察，他们负责做汉堡和烤肠。饮料和食品是由麦当劳和一家餐馆赞助的。那天彩旗飘扬，气球飞舞，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我负责报幕，头天晚上在Tom帮助下把英文解说词练了很多遍。小班的滑梯笑话频出，小朋友有的坐在顶上高兴地摇晃身体就是不往下滑，有的滑到地上坐着不起来。惹得观众们大笑，家长们更是连喊带叫的，好不热闹。孩子们的表演虽然不太整齐，但孩子们稚嫩的嗓音和俏皮的舞蹈还是引起了热烈的掌声。

　　就是在这一年我的英文有了真正的提高，能够和别人交流了，也不太怯场了。

　　美国有很多家喻户晓的儿童歌曲，没有什么政治性，非常好听，也有不少这方面的CD。有些歌星专门唱儿童歌曲，还有专门为儿童举办的晚会。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我们唱的歌曲:小兄弟们呀，小姐妹们啊，我们都是共产儿童团......我是公社小社员、螺丝帽。车火车呜呜响，一节一节长又长，前面装着优质钢，后面装着丰收粮，备战备荒为人民，我为祖国运输忙。是不是时代感特别强？内容都是大人的思想。
　　
      我走的那天老板送了我一束花，老师们给了我一张卡, 上面签着老师们的名字。大点儿的孩子们有的送了我不少涂鸦，有个小男孩给了我一块馒头大的石头，说是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看也没什么特别呀，就是普通的石头，圆呼呼的，我就把它放在了车上。有一天Tom看到了，问我有什么觉得不安全的，我说没有啊，他说那你为什么放块石头在车上？
　　我还记得那个小孩临别时说的话。I love you Yi , you are silly! 那时我老和他们玩捉迷藏，这是他们最爱玩的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