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师大二附中二班群里同学们的鼓励和支持,特别是罗同学帮我保存、整理这些文字,使我在工作之余的有限时间在群里留下的只言片语,日积月累形成了这个系列生活记录。)
美国的特殊教育虽然给广大的残疾儿童带来了福音,但也有它的弊病-对教育资源的过度浪费。Anthony这种患躁郁症而且智障的儿童,也就是中国俗称的傻子、疯子。他的行为模式,即使经过多年的教育也不会有多大的改观。他其实整天是处于疯疯癫癫的状态,有时候他敲玻璃砸墙都是无缘无故的。外界的管束、说辞根本触及不到他,他生活在他自己世界里。每当他发作的时候,老师们都要试图将他与其他学生分隔,以免伤及到其他同学。这至少需要两个老师。Brianna长得有些凶,身体强壮。Amanda是个烟嗓儿,脸色有些黯沉。他们两人配合得很好。当Anthony具有攻击性时,他们一个拽胳膊,一个搂脖子就控制住了。我其实是很害怕的,会躲得远远的。他们两人是这里的老员工了,Mary去年来的。Mary刚来时没少受这两个人的气,也哭了几次。Mary现在是边工作边在读硕士学位。她会在硕士毕业后找份更好的工作。 玛丽的女儿歌唱得非常好,是美声唱法。她有时会来班里给同学们唱唱歌。同学们都很喜欢她。这个班的老师Luna比我年长几岁,腿有点瘸,是个和事佬。按理说,这个班应该由Luna(露娜)主管全局,其他老师的工作是好是坏应该由Luna说了算。可Brianna 除了露娜对谁都是指手画脚的。我和maria不敢言语。路克可不管那一套,你说我干的不对你来干。 有一天午饭后,这三个坐轮椅的孩子躺在垫子上休息。Luke那天没来上班。Anthony也没来,所以Brianna接替路克照看Tony。孩子们该上下午课了,我和玛丽一人抱胳肢窝一人抱双脚轮番把三个孩子抱到轮椅上安置好。Brianna一边卷垫子,一边吩咐我干什么。她讲话语速很快还有墨西哥口音。她话中的一个词“Folder”我没明白什么意思,正在那里琢磨。Brianna一下子就火了,噼哩啪啦地说了些什么,我都听不太懂。玛丽走过来在我耳边说。:“别理她,就这么点儿活,她自己就能干,根本用不着你帮忙。”原来她是想让我把毛巾被“叠”一下。听玛丽这么说,我也就没太在意,本来我也没闲着。Brianna爱唠叨就让她唠叨吧。我和玛丽依旧说说笑笑地推着两个孩子去上英语课了。谁知这埋下了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从那天起,Brianna见了我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处处找我茬。 班里的孩子们除了学习,有些还要进行康复训练。John每周有两次有专门的护士来,帮助他进行手部握力训练。Tony要进行站立训练。整个班还有休闲课,如果天气好的话,会带着孩子们在校园走走,看看。有时也会去体育馆里玩玩球。校园里碰到的任何人几乎都会停下来和这些同学打招呼。Mason和Nathan也会礼貌的地对话。汤姆经常要巡视校园。所以我们常常会碰到汤姆。因为在家里我和汤姆会经常聊聊学校的情况,所以汤姆对每个学生的名字都很熟悉。汤姆会说:“John,听说你画画不错,有空给我画个肖像行吗?” “Tony, Yi 说你会唱海豚音呢,我有没有幸能听到呢?”“嘿Ken, 听说你数学不错,哪天我要考考你,如果你做对了可有奖励呀。” 同学们都很喜欢汤姆。也知道他是我的先生。我们这一群人连老师带学生十来个人,常常是学校里的一个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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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单元课文是Tuck Everlasting巴比特的《不老泉》,老师先带着学生们读课文,并讲解生词,经过几堂课的学习后,又给同学们放了同名电影。最后一堂课是讨论课。题目是:如果你能够得到不老泉,你会喝吗?为什么?最后的单元作业是写一篇同样题目的作文。
《不老泉》讲述的是一位小女孩温妮在离家不远的森林里迷路的时候,偶然碰上了少年塔克,发现了塔克一家的获得永恒生命的秘密-不老泉,这一家人因为喝了隐密在森林里的一股泉水,便从此长生不老。这一家人为了躲避别人的追踪,要不停地逃离。少年塔克爱上了姑娘,临走前给了这个姑娘一杯不老泉水。多年以后森林被毁,泉水也了无踪迹。塔克回来之后却只见到了温妮的墓碑。墓碑上记着她是人妻人母、古稀而逝。塔克却还是少年模样。温妮本可以永远保留着少女的模样,如果她喝下那杯不老泉。温尼本可以永远地活着并可能见同样年轻的塔克,如果她喝下那杯不老泉。可是没有如果,她把她那杯不老泉给了一只蟾蜍。她选择了自然地老去。 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来追求的长生不老在这个故事里成了现实。如果拿这个问题问中国人,估计多数人会选择长生不老吧?可课堂的讨论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多数学生们选择了放弃不老泉。仅有两个学生选择喝了它。John和Ken选择放弃,是很容易理解的,他们的此生被困在轮椅上。可为什么那么多幸福的孩子却并不选择长生不老呢?有个学生说,我所有的亲人都去世了,我自己活在世上也不会幸福。他的观点得到了很多同学的赞同。 我发觉美国的英文教材真的很棒,很多都是世界名著。像不老泉这样的题材既现实又梦幻?既能激发孩子们的想象力,又能启发孩子们对生和死的思考。没有标准答案。 我和Ken的交流也愈发舒畅起来。我把吃、喝、拉、撒、睡用五个手指头来表示。如果Ken低下头,不用眼神和我交流,我就知道他有事儿了。我伸出一个指头,便表示问是不是饿了?两个指头便表示问是不是要喝水?三个指头便表示问是不是要大便了?四个手指头便表示是不是要小便了?五个手指头便表示是不是困了?Ken虽然戴着尿不湿,但它的大小便基本上还是有规律的,每天早上上课前他都会小便,那个时候Luke会把他抱到座便器上。 Ken的午饭是用搅拌机搅碎后放在杯子里,我一口一口地灌在他嘴里。他只有一点点吞咽功能,需要仰着头,流食是滴到嗓子眼儿里的。可怜的孩子,每次饭后都会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他的微笑非常的纯净,纯粹。至今都印在我脑海里,我非常希望有一天还能见到他。但人海茫茫,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 那一阵儿,我在网上看到了超级女声。张靓颖唱的那首lovingyou我非常喜欢。我有时会哼给Ken听。ken也会摇头晃脑地跟着节奏舞动。我有时候也会哼中国歌曲给他,甚至是京剧。等我问他喜欢不喜欢的时候,他会向左连摇好几遍头。有一回,全班同学都在的时候,我自顾自地小声在哼着那一首lovingyou。Marry听了说你就大声唱呗。我就大声唱了起来。没想到Nathan和Tony随着我一同唱了起来,特别是最后那个海豚音,他们的嗷嗷叫虽然并不美妙,但是却充满了快乐,后来每当整个班合在一起时我就哼这首歌。每次看到Tony斜着脑袋奋力地叫喊时,我总是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孩子们的快乐,真的是非常美好。 美国学校高中的课程设置是因地制宜的,比如有的学校有烹饪课,有的学校有焊接,可有的学校有缝纫,可有的学校有摄影课,有的学校有网站设计课…中国的中学课程大概都是一样的吧?创造性和创造能力是需要从小培养的,太多的禁锢,千篇一律的课程设置和教育模式无益于培养人才。美国的现代科技创新很多, 这得益于它的教育理念:鼓励学生们成为自己,启发开放性思维,培养批判性思考能力。 顺便讲一下汤姆的父亲。汤姆的父亲在二战中是一名功绩显赫的战斗机飞行员。曾击落六架日本战机。其中一架是在东中国海被击落的。但退役后饱受战后综合症的痛苦。酗酒、乱发脾气。十几岁刚刚会开车的汤姆经常接到电话,要他去餐厅或什么地方去接醉倒在地的爸爸。汤姆的爸爸在1976年,55岁时去世的。那时的汤姆28岁。
我接着说。这个特殊教育班全是身体残疾的。三个坐轮椅的。John15岁,长着一张成人脸,带着颈托,身体和臂膀都不能自由转动,手也仅仅能够夹住笔,笔尖只能在小范围活动。John能说简单的句子,但声音很低微。他喜欢画画,常常用蜡笔给简笔画涂上颜色。他涂得好细心也好慢,但他涂出来的颜色很工整。Tony13岁,他的头斜向左上方成45度角,不能自由摆动。说话一个词一顿,吐字不清晰,也不能连贯。但他脾气超好的,也喜欢笑,是这个班的开心果。Ken17岁,是混血儿,有一半黑人血统那种。长得很好看,可惜不能说话。手脚也不能动。只能用摇头来表达是与不是。向左是Yes,向右no。这三个孩子都是需要喂食的。Ken还需要喂流食。 Mason13岁,梅森是唐氏综合症患者。14岁的Nathan内森是这里面残疾程度最轻的,有些弱智,偶尔会抽羊角风。Anthony18岁,有躁郁症,他的喂食需要通过肚子上一个管子直接打到胃里。他发作起来不是捶墙,就是打人。这个班一个老师配五个助理教师,共六个学生。 这里的老师们不光承担着教学任务,更多的是承担了护理任务。John是穿着尿不湿的,每天至少三次换尿不湿,都需要上吊架,把人吊起来移到床上换,这就需要两个老师互相配合。Anthony发作起来也需要两个老师才能按得住他。 我们只有一个男老师Luke(路克)路克长得高高大大的。声音很洪亮,人很绅士。爱开玩笑。大学差一年毕业。他先来这里工作,准备攒够学费再完成大学学业。Mary与我同岁,是个美丽的单身妈妈,长得像演员MerylStreep。有一个女儿上高中,是Senior。我与他们俩后来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其他两个助理教师是30多岁的墨西哥女人Brianna和50多岁的白人女Amanda。 我的主要任务是照看Ken,陪他去到不同的课堂里学习。喂他吃午饭和喝水什么的。我来之前是路克照料他。路克把我介绍给他,接着又说:“Ken,你喜欢数学对吗?” Ken向左摇了摇头。“我是你最喜欢的老师对吗?” Ken咧了咧嘴,无声地笑了,又向左摇了摇头。“你是最淘气的学生对吗?” Ken又咧了咧嘴。滴出一点口水来。路克赶紧给他擦掉。Ken头向右摇了摇。Ken的笑容很纯朴,虽然他的脸在笑时有些变形。 Ken虽然不能说不能写,但是他的记忆力很好。也可以说他很聪明。上课时他很注意听讲,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边听讲边思考。那些小测验根本难不倒他。如果有AB C D四个选项。我通常会问“答案在A B吗?”然后根据他的摇头方向再问:“答案是…吗?” ken常常会选出正确的答案。Ken是个可怜的孩子,手脚不能动,还不能说话。身上哪里痒了,痛了,也无法表达。只能流泪和无声地哭泣。只有特别了解他的人才能通过问话和他的摇头表达找到问题所在。 每天早上老师们都恭候在校门口等着校车。几个校车基本上都是先后脚到。校车的后部有方便轮椅上下的出口。老师们小心翼翼地把坐轮椅的孩子们从车上放到地下,然后推着轮椅车把孩子们接到教室。过程中当然少不了师生间的相互问候。Ken总是会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我会拍拍他的肩,或捏捏的手。跟他说些问候的话。早晨的教室里通常是充满了欢笑声的。 第一堂课铃响了以后,便是校广播领着宣誓(The Pledge of Allegiance):I pledge allegiance to my Flag and the Republic for which it stands, one nation, indivisible, with liberty and justice for all. (我宣誓效忠于我的国旗和它所代表的共和国,一个不可分割的国家,所有人都享有自由和正义。) 所有的人都起立面向美国国旗,孩子们的轮椅也都被推向朝着国旗的方向。早上的广播还包括当天学校的重要活动、午餐菜单、谁的生日什么的。广播完,我们这些助理教师就该带着我们的孩子,按照各自的课程安排去到普通教室里上课了。 John和Ken在同一个英语班。我和Mary推着两辆轮椅车边走边谈去上同一门课。因为英语课上经常有讨论,我和marry也会加入同学们的讨论中。这让我和mary有了更多的交流时间。John是不太会主动发言的,但问到他时,他也会简单回答。而Ken则是用摇头向左或向右来表示同意或不同意别人的观点。 (感谢师大二附中二班群里同学们的鼓励和支持,特别是罗同学帮我保存、整理这些文字,使我在工作之余的有限时间在群里留下的只言片语,日积月累形成了这个系列生活记录。)
圣诞节后,汤姆的妈妈病倒了,救护车把她送到了医院。经过抢救,妈妈醒过来了。我、汤姆和妞妞去看望他的时候,她还能够谈笑风生。我在给她掖被角的时候,发现妈妈的腿和脚已经浮肿得不行了。我用手指按了按地她的脚面,一按一个坑。我问妈妈疼不疼,她说不疼。还跟我说:“人老了,就一点不好玩了。是时候该去见汤姆的爸爸了。” 第二天我们再去看她的时候,谈话间她突然指着前方问11:"那个男孩是谁?" 11说:"没有男孩在这儿啊。" 老人叹了口气说:”他就在那儿。哎,我太累了!”我们三个关上门退了出来。我忽然就泪流满面。我跟11说,奶奶恐怕不行了。11说:”妈,您别瞎说。”我是有些迷信的,我相信妈妈是看到了天使,天使在召唤妈妈。 2009年的1月2日,我们再去看望妈妈时,氧气罩下的妈妈还有微弱的呼吸,但是已经渐渐的、渐渐的减弱了。我们一家四口人(加上丹)站在妈妈的身边静静地等待着。直到后来医生拔掉了氧气罩对我们说:“她走了。”牧师拿着本圣经走了进来。他读着圣经里的某些片段…阿门。房间里我们轻声的啜泣声和牧师平和的声音伴着妈妈安详的面容。这一天离妈妈86岁的生日还差20多天。 妈妈早就写好了遗嘱,万一她不行了,不需要抢救,不需要插管。 妈妈的葬礼是以比较隆重的宗教仪式在教堂举行的。 亲朋好友先到殡仪馆瞻仰逝者遗容。兄弟俩选了妈妈最喜欢的藕合色的棺材。 通常家属要布置一块儿照片板,上面贴满了死者的照片,从小时候到临终。人们在瞻仰完死者(在打开的棺材中)的遗容后,便在照片板前停留,看一下。这个仪式完后留下六个抬棺材的人。棺材两边各三人,都戴着白手套。六人将棺材台上滑轮车,再将滑轮车和棺材台上殡仪车,驶向教堂。 那天抬棺的都是丹的朋友,常来常往的几个我还认识?还有一些不认识,据说都是丹在高中或大学打橄榄球的队友。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穿上西服都像黑社会一样。汤姆妈妈的一些老姐妹也来了,有两个见了我就说,你是Eleven吧?你奶奶常说你好。我赶紧说我是Eleven的妈妈。 大大的教堂里挤满了人。很多街坊邻居也来了。牧师用香薰环绕着棺木走了几圈。然后回到放着圣经的讲台上宣读起来…教堂里的仪式完成后,我们就去到一个订好的餐厅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人们还谈论着这个仪式非常不错,香薰环绕的圈数够多。人们有说有笑地吃着,不像我们国内参加葬礼一脸肃穆。 妈妈的Holycard: 安祥的家 亲爱的,我已在天堂 啊,好幸福好灿烂! 有完美的快乐和美丽 在这永恒的光中。 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过去了, 每一次不安的折腾都过去了, 我现在永远平静, 终于到了天堂。 你还有事情做 所以你不能袖手旁观。 现在就去做,趁你生命还在。 你终将在上帝的家园休息。 当你的工作完成时, 他会温柔地叫你回家; 哦,汇面的狂喜, 哦,很高兴看到你来! Tom父亲的: 哦,di耶稣最温柔的心, 永远存在于神圣的圣礼中, 曾经对炼狱中可怜的囚灵充满了炽热的爱, 请怜悯这已故信徒的灵魂。 审判时不要严厉, 但是,让几滴宝贵的血滴在吞噬的火焰上, 慈悲的救世主, 请你派你的天使将你死去的信徒带到一个清爽、光明与和平的地方。 阿门 愿所有已离世的信徒的灵魂因天主的怜悯而安息。 汤姆为死去的家人们保存的一些卡片:姥姥,姥爷和奶奶都有。 这些卡片有些是放在汤姆的钱包里的。像汤姆妈妈的,他是随身带着的。 兄弟俩把妈妈葬在父亲的墓地旁。这个墓地在芝加哥机场附近不远处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景色非常美丽,汤姆说他死后也要葬在那里。并希望我死后也葬在那里,能永远陪着他,除非我不愿意。以后每次回芝加哥,我和汤姆都会买一些花儿去看老人家。将墓碑上的土掸干净。静静地呆一会儿。没有悲伤。有的是老人家往日的音容笑貌。 我和汤姆带着lucky驱车赶回了芝加哥。女儿的节目是演唱会的最后一个,她唱了NicolasCage电影Con Air插曲How Do I Live. 那是女儿最喜欢的歌,也许是童年失去了父亲。每当她看到这种电影都会流泪。女儿唱得声情并茂。我竟流下了眼泪。自打生父去世后,她也是经历了很多辛酸的。我希望她的一生会幸福。汤姆在旁边,边看边录像。 女儿优美的歌声为演唱会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演唱会后,来宾们还在等候自己的孩子或者是和熟人聊天。女儿下台来找我们,还带来了一个人。她的男朋友Niel。这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汤姆倒是很大方地和男孩聊了来。Niel(让我用牛称呼他吧,只为打字方便、不用中英文转换)是菲律宾裔。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帅气的菲律宾男孩,他当时在大学学护理专业。我对女儿的恋情很紧张,汤姆劝我说,这就是Puppy love。你不要太在意,让他们自由发展。 因为有了空闲时间,Tom带我去赌场玩 Poker 真人游戏, 他教会了我,我也挺喜欢。就是汪峰常玩的那种。汤姆的梦想是打进世界锦标赛。他年轻时买了很多这方面的书,还听过讲座。但是那是非常耗时间和钱的。参加工作后一直很忙,就没什么机会玩。但他一直有这个爱好,偶尔去玩上两局。芝加哥有四、五个赌场,有的地方$20,有的地方$40一局。我们在家也爱看poker比赛的电视。 2008年的圣诞节是我们一家团圆的最后一个圣诞节。汤姆的妈妈、弟弟和我们在一起吃圣诞大餐,汤姆的弟弟丹做的晚餐,我们彼此分享礼物。那个假期,丹和汤姆的朋友们常来探望。汤姆的妈妈坐在临窗的沙发上,眼睛时常盯着街道。每当有车临街停下,并有人下车走向家门时,她会预报是谁来了,或是说;“这个不知道是谁,怎么想不起来他是谁?” 汤姆的弟弟依旧每星期天去教堂,他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每次去教堂,他都会穿着笔挺的西服,胡子也剪得整整齐齐。汤姆基本上不去,他跟我说他的虔诚在心里。汤姆的妈妈会请人来家里做弥撒。我虽然不懂,但在旁边看着,心里面充满了恭敬。闲聊时,汤姆的妈妈说,希望我也能信仰天主教,希望我能够受到主的庇佑。 我问妈妈她对牛怎么看?妈妈说他很好啊,他来找11时也会陪她聊聊天。汤姆的妈妈还说汤姆在花钱上是很没有计划的,她还问我汤姆是不是现在还喜欢买书?我说是啊,现在一本书都要二十五、六块钱,他每一次都要买四、五本,加上CD什么的?哪一次都要小二百块钱。汤姆的妈妈说你怎么不管着他呢?要不绕着书店走啊。说着妈妈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形。我俩哈哈大笑。 汤姆的妈妈家也有好多书,其中大部分都是汤姆买。汤姆的房间除了床和写字台到处是奖状和奖杯。大多已经布满了灰尘。 地下室里有个台球桌,汤姆和他弟弟有时会在这里打几局。如果妞妞在家的话,他们三个打,我在边上看着。妞妞的球技在叔叔的调教下进步很快。已经和汤姆不分上下了。 这期间汤姆带我去看了一场The Association音乐会。这是他最喜欢的乐队。他最喜欢的歌是。Never my love, 歌词是: Lyr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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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I am a math and Chinese teacher in USA. I am also a writer. Archives
July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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